( 此文转载于2017年1月6日《北京青年报》)
丙申年冬日,京城北京天气晴好,一扫多日雾霾带来的抑郁与沉闷,清新开朗的空气令人精神振奋。当日,一场名为“礼冬雅集——工艺美术与文人趣味学术研讨会”在故宫的建福宫中举行,本次活动包括有当代传统家具设计大师伍炳亮先生作品、成就、贡献的个人专题研讨与系列作品的情景展示以及风雅再现活动。活动尝试将中国当代工艺美术精品与文人雅趣相结合,通过室内空间、庭院雅趣、古琴洞箫、品茗对弈棋等环节来展现中国传统文人审美化的生活情趣,并通过学术研讨梳理中国当代文人精神家园与生活方式。其中,对“岭南鲁班”伍炳亮先生的明式黄花梨家具系列精品重器的展示及对其作品的学术研讨是本次活动的重头戏。
建福宫活动现场,伍炳亮明式家具的简练与清宫家具的繁复相映成趣。
在中国历史上,工艺技术和“工匠”始终是处于一个不被主流所重视的地位。虽然明代以降,王阳明提出“知行合一”的思想,为文人士大夫参与社会实践提供了理论支撑和依据,使得读书人参与设计和工匠活动成为一种时尚,工匠精神也在明代蔚然成风,并诞生了《天工开物》这样的工艺巨著,也产生了如明熹宗朱由校这样好刀锯斧凿的木匠皇帝,但“匠人”的社会地位始终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变。这种情况到近现代工业文明的兴起,特别是近年来中央政府提倡“工匠精神”,“匠人”特别是优秀工艺大师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尊敬。而本次活动是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在工艺美术大类中,传统家具界能够首次进入国家级博物院举办的专题研讨范畴,因此显得意义重大。此前,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先生在的深圳紫禁书院开院典礼上作了题为“故宫的世界,世界的故宫”的发言,表示“一个拥有庞大数量与种类的故宫文物世界,正在逐步张开怀抱,与时俱进地转变为一个走向世界的故宫博物院。”因此,此次伍炳亮有史以来以明式家具设计制作大师的身份首次进入故宫进行作品展示和学术研讨,显示了现代社会对于优秀“工匠”的尊重与推崇,也显示了故宫博物院正努力以开放的姿态致力于弘扬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工艺,推动“大国工匠”精神的回归。
一、“岭南鲁班”明式家具入展建福宫,呈现视觉与学术的盛宴
伍炳亮先生现为中国家具协会传统家具专业委员会主席团主席、中国工艺美术协会副理事长,从业三十年来主要从事明清家具的购藏、研究以及设计制作。虽享有“岭南鲁班”的美誉,但他的家具作品并不局限于广作风格,而是糅合了不同的地域特色,堪称集明清家具艺术之大成。其作品以“型精韵深、材艺双美”欣赏与实用并美的艺术特点深受国内传统家具资深专家学者、收藏家的肯定与推崇,有多件精品古典家具作品先后被中南海、中国国家博物馆、恭王府收藏。
明式 海南黄花梨素身南官帽椅(伍炳亮作品)
伍炳亮在早年间仿古家具行业尚处于萌芽期时,从走街串巷收购老家具开始便接触了大量的经典家具器型,并将搜集到的经典款型、图样融会贯通,以集大成的表现手法设计出许多当世佳作。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经过几十年的苦修渐进,伍炳亮将广式家具的用材方法、造型结体的气势与明式家具进行了成功的融合。其作品形成了古拙朴实、雄浑厚重、大气从容的独特个人风格。更难的是,他以自己独到的品味与眼光对明式家具进行改良与演绎,制作了类别齐全、款型详尽的近千款家具,建立了自成系统的个人作品体系,对当代传统家具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从早期的仿古制作,到后来的创新设计,伍炳亮对文化内涵的深度发掘和对设计造型的匠心独运一直广受赞誉,由其从家具审美和制作实践中总结出的“型、艺、材、韵”理论体系也早已为业内外接受,成为仿古家具的设计制作和评判准则。此次活动中展示的伍炳亮作品,呈现了中国传统家具独特的美感和气势,堪称当代传统家具表率之作,是本次活动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当代艺术收藏级别仿古家具视觉与学术的盛宴。
二、精英荟萃,分享“娴雅好古”的文人意趣
本次活动规模不大,受邀嘉宾人数也并不多,但规格之高、嘉宾分量之重,为同类活动罕有。其中包括了国家部委、故宫博物馆、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中国家具协会、故宫出版社领导等各级领导,以及全国工艺美术大师、收藏家、音乐家、家具行业精英、著名文化学者等专家名流。可谓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虽无流觞曲水,然有明式重器之美,丝竹管弦之妙。
充满文人雅趣的伍炳亮明式家具作品与建福宫庭院环境融合无间。
本次活动主要分为学术研讨与风雅再现两个部分。学术研讨部分其中包括有对当代明清家具艺术设计大师——伍炳亮先生个人及其作品进行专题探讨;风雅再现部分,则是以故宫庭院为背景,融合伍先生的海南黄花梨系列臻品家具为载体,通过洞箫、古琴、琵琶演奏名家谭宝硕先生、马常胜先生、章红艳女士、顶级茶师王琼女士现场倾情演绎,重现昔日宫廷冬日踏雪寻梅、携琴访友,烹茶待客、文人对弈的风雅意趣,呈现文人“四艺合一”的艺术修养与审美内涵,分享一种“娴雅好古”的富有美感的精致生活方式。
三、研讨会:专家学者畅所欲言,深入探讨“工匠精神”
央视著名主持人王宁女士和知名评论人石述思先生妙语连珠的对话中,开启了本次研讨会的序幕。首先是主持人幽默地借用“家具与文人”抛出了一个引子,播放关于伍炳亮先生个人介绍的纪录短片,并请他上台与大家分享其感悟与心得。通过短片,如时光倒流,伍先生从业至今的心路历程,历历在目。伍先生充满深情的讲述,令到会嘉宾亦为之动容,以热烈的掌声表达出对其深深的认同与敬意。接下来,围绕着三大问题对伍炳亮先生其作品体系特点、成就地位及时代影响展开研讨。三大问题分别是:1、法古宜今:古典家具的制式与改良创新;为什么是伍炳亮?2、厚德载物:匠人精神如何传承?3、工艺美术与当下生活如何更好地进行结合。中国家具协会领导、专家学者、收藏家代表等嘉宾畅所欲言,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展开,首先大家对伍炳亮的成就与作品予以高度评价。
明式海南黄花梨罗锅枨裹腿做三屏罗汉床(伍炳亮作品)
著名作家、传统家具收藏家海岩用“老味”概述了他对伍先生作品特点的认知,认为伍炳亮的家具作品不让古人。中国家具协会专家委员会副主任陈宝光先生从伍先生对于传统家具精髓的基因传承作出了高度评价,认为伍炳亮先生是一位处于中国家具历史中从传统走向现代的阶段里承前启后的重要人物,很好地传承了中国传统家具制作的工艺精髓,同时又在传统中融入了现代性和创新意识。前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副部长杨志明评价伍炳亮先生是“大国工匠”,一生只做一件事,将明清经典制式的家具传承到现在,又有创新意味,把工艺和艺术进行了完美的结合,将红木材料和传统家具发挥出了最大的价值,是中国当代工匠精神的杰出代表。
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长周郑生说,伍炳亮德艺双馨,其作品代表了中国传统家具的高度,既忠实地传承了明清家具工艺的精髓,也有改良创新,具有很高的欣赏价值和收藏价值。中国家具协会传统家具专业委员会主席杨波也表示,伍炳亮是数十年如一日把对传统家具的传承做到了极致,在业界首屈一指,真正体现了中央提倡的工匠精神。
故宫博物院常务副院长王亚民向伍炳亮颁发感谢信,感谢其为弘扬中国传统家具艺术做出的杰出贡献。
整个研讨活动现场气氛热烈,发言者妙语连珠、观众掌声不断。研讨会的最后,由故宫博物院常务副院长王亚民先生亲自为伍炳亮先生授予了故宫感谢证书,以感谢其为弘扬中国传统家具艺术做出的杰出贡献。
四、风雅再现:领略文人雅士、皇家贵族的风流雅韵
研讨会之后,活动进入风雅再现部分。一众嘉宾移步到静怡轩庭院。此时的建福宫、丽日蓝天、青瓦红墙、白桥灰阶、苍松翠柏、鸦鹊嬉戏,如一幅幅秀美图卷,令人心生敬畏却又心驰神往。而在庭院的各处,则陈设着本次伍炳亮先生参展的各款海南黄花梨系列臻品。包括有四出头官帽椅、圈椅、五足圆几、天香几、琴几、棋桌、画案等。这些作品均为造型简炼、拿捏老辣、曲直、方圆、粗细、大小比例恰当的明式文人家具精品,每一件通过黄花梨的秀美纹理予以雕饰,并得大道至简之境。即使置身于雄壮、厚重、庄严、肃穆的皇家庭院,作品依然体现着极高的融合度,可用、可赏、可藏。内在流淌的是中国千年传承的文脉,其旺盛的生命力历经时空变换,源远流长,从古至今,一脉相承。值得一提的是,本次展出的作品大都为海南黄花梨“一木一器”手法所制,且均为全榫卯结构可拆装家具,没用一颗钉子,也无一处胶粘,完全靠榫卯结合,既严丝合缝,但各个构件又完全可以进行手工拆卸、拼接而不影响家具本身的稳固,将中国古典家具尊重材料、崇尚自然的传统发挥到了极致。在资源枯竭的今天,海南黄花梨家具很难有系列再制的可能,“一木一器”更将成为绝响,因此仅就材质而言,本次展览便已经弥足珍贵。
明式 海南黄花梨高束腰踏珠五足香几(伍炳亮作品)
著名的洞箫演奏家谭宝硕先生演奏一曲悠扬的曲目拉开了“礼冬”的序幕,曲目带着人们进入到“残冬台榭、梅雪飞,小园点景成簇。暖阳廊影重门开,玉箫云楼盈起”的意境中去。随后古琴演奏家马常胜先生用著名的七弦古琴“虚谷”在伍先生所制的黄花梨三弯腿厚板琴几之上奏乐,其身旁则是著名茶人王琼女士安坐于黄花梨南官帽椅上,并在黄花梨四平霸王枨画桌上烹茶。马常胜先生弹奏的《独钓寒江雪》尽有“身外无事,舟中有琴,独钓寒江雪。识曲听真,声声全无古今”,而王琼女士在烹茶过程中表现出“客来茶当酒,汤沸烟绕、素心亦无尘。”那一刻,在静怡轩庭院中,听琴、闻香、插花、品茗、赏器,在场的嘉宾都仿佛跟随着时光倒流回到了数百年前,置身在皇家园林之中,使用着精妙雅致的黄花梨家具,领略着文人雅士、皇家贵族的风雅之乐,身心都沉侵其中。随后,中央音乐学院教授、著名琵琶演奏家章红女士为大家弹奏了一曲《大浪淘沙》,最后一曲《笑傲江湖曲》的琴箫合奏中为这次礼冬的雅聚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五、生活艺术化与艺术生活化,让“大国工匠”更接地气
去年以来,一部《我在故宫修文物》使人们对何谓工匠精神有了直观的了解。而作为中国当代工匠精神的杰出代表和未来文物的创造者的伍炳亮,今天以传统家具大师的身份入展故宫并举行作品学术研讨会,实在是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事情。作为六百年漫长的紫禁城,故宫博物院近些年来一直在以越来越开放与积极的姿态致力于传统文化推广和文创产品开发,采取了一系列举措让人们直接触摸到传统文化,亲身感受传统工艺之美,让精英文化与艺术珍品越来越多的走向人们生活、走向世界,真正地让大众通过各类活动学习文化、通过文化引发思考、通过思考获取精神升华是故宫博物院的理念和落脚点。本次活动便是生活艺术化与艺术生活化的一次有益尝试,把传统家具深厚的历史底蕴与文化积淀通过与建福宫的皇家宫殿庭院空间相结合,为观众架起一座沟通传统文化的桥梁、奉上一场传统家具艺术的盛宴,这正是故宫开放姿态的最好表现形式。
伍炳亮明式家具作品依托于优秀的中国传统文化与工艺精髓,附着了千百年来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和生命态度,并进一步在作品中融入文人精神和文化精英的审美意趣,具有文匠结合、材艺谐美的特点,是当今传统家具界以精英文化艺术融入当代生活方式的典范。本次活动既是对一位传统家具设计大师成就的高度认可,也是让生活艺术化,艺术生活化的可贵实践,我们相信,未来的传统工艺将会进一步以更开放、更具文化底蕴的生活方式呈现,未来的“大国工匠”也将更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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